窗外,桂花朵朵绽放,透着阵阵香气,很快填满房间。
每年酷暑退尽,就会迎来大地母亲微笑和丰收的好时节——金秋。这时候,房前屋后的桂花绽放,丹桂沁脾,空气中弥漫着缕缕醉人的芳香,令人神清气爽。
经过桂花树旁时,我总会抬头深呼一口,香味通过鼻孔进入人体腹脏,通透全身,激活每一个细胞,每一个细微毛孔,顿感身心舒适。
我无数次闻着桂花香,走过无数人走过的路,吹过无数人吹过的风。为了寻觅到每一朵花瓣里的香气痕迹,我充分挖掘了眼耳鼻的看听嗅功能,却因此领略到了秋色如画,听到了秋声如歌,嗅到了空气中秋收果实的香气。
小时候,我没见过桂花,天真地认为,桂花可能是一种只开花不结果的树。那时,村庄里看不到一棵桂花树,因为农村经济落后,观赏性的花木不能当饭吃,即便是房前屋后的边角地,也是用来栽种零星果树,或者实用性的树木。
初见桂花,它不是长在树上,掩映在绿叶丛中,而是明媚地张扬在玻璃茶杯里,点缀着茶水的色香味,给我留下深深的记忆,并勾起我尘封已久的一段往事。
在我十来岁时,一家三代9口人,住在爷爷建造的四合院里。整个四合院,方言称“道地里”,分为外进和里进,二进房屋,成了上百口人安身立命的居所。那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,体悟缘分、民风、乡音、感恩的岁月。
邻里乡亲,相互走动,和睦相处,守望相助,平时少不了串门。不管大事小事,闲聊间交流信息,分享乐事、趣事。人人唱出你的热情,伸出你的双手,拥抱一张张真心的面孔。
一个正月的黄昏,我跟着二姐几人,来到邻居家看“新和娘”。
当时,结婚不久的“新和娘”,热情地给我们每人泡了一杯桂花茶,见玻璃杯里飘浮着橘红色的小颗粒,我不解问道:“姐姐,这个是什么?”“桂花呀!”二姐回答道。我第一次喝桂花茶,感觉特别香,特别甜,尤其是加了白糖的那种甜味儿,至今难以忘怀。那次之后,我误以为桂花是一种糖呢!
20世纪90年代初,有一天,同办公室的老陈无意间说起,现在许多单位和小区开展环境美化,不约而同首选栽种桂花“香香”,听说移栽一棵碗口粗的金桂树,要花万把块钱呢!我们感叹,一般人种不起桂花。如今,金秋桂花遍地开,桂花苗木趋向平民化,移栽一棵十年树龄的桂花,几百元钱或许就能搞定。
秋在云端,桂香人间。桂花树下,也许陪伴成长;桂花香中,也许陪伴老去。就这样,年年月月,岁岁时光,渐渐品读出桂花独特的芬芳,韵味无穷。
桂花香中,散发着大自然的味道,散发着秋收的喜悦,散发着美好的生活。我打开窗户,轻轻地,轻轻地,嗅一嗅秋天温馨的空气,阵阵幽香就会飘进脑海,清新的香气就会填满房间,让心静如水,忘却了生活压力和烦恼。
桂香惹人醉,醉在心里,醉得深情。
李仙正
来源:台州晚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