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志贞
我的老家没有河，只有小溪。暑假里，半大孩子们的玩水场所就是几口池塘。天热，动物们也喜亲近水，所以孩子们经常性地与鸭子大鹅还有牛们等共处一塘。塘水及腰，半大孩子全然不顾危险与否，“扑通”入水玩得不亦乐乎，跳台就是岸边的柳树杈，溅起水花和嘎声一片。受惊的鸭子扑棱着翅膀纷纷在水面玩起了漂移；闭目养神的牛被惊扰到，就显稳重很多，淡定睁眼打量打量，甩甩尾巴又兀自养神去了。
由于场地限制，导致我打小就不会水也不敢下水。后来出去旅游，泳衣倒是买了几套，但与水的最亲密接触，也仅限岸边湿下脚而已，纯属差生文具多。
颇感意外的是，前些日子在同事的游说下，我竟然也去报了游泳课。第一节课练憋气，我依教练所示，先深吸一口气，再探头入水。入水一秒，我已猛然蹿出。耳朵太难受了，那一秒甚至已让我对溺水的濒死感有了非常具体的感受。见我畏畏缩缩一如蜻蜓点水，同事在一旁打气：最好是一猛子浸下，并说她当时就是这样子逼了自己一把。见我还是狠不下心，同事继续鼓励：再来几次就适应了。我盯着那难以融入的咫尺水面，感觉它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。
几番挣扎，耳朵终于适应，憋气终于入门。憋气掌握之后，我发现漂浮好似也不难哎。想不到自己这只几十年的旱鸭子，竟然也能在水面水灵灵地漂过来漂过去，虽然仅是短短数米，还是有点小激动。当然难的还在后面，我马上就被卡在了收翻蹬夹这一套动作上。看教练示范行云流水，自己却貌似大脑对脚在身后的活动方向完全失去了感知和控制，一顿猛虎操作，脚掌在背后时而外翻时而内收，热闹得很。
老话说笨鸟先飞，于是休息在家时，我也趴在床上练腿，只是三两下就已累极，彻底趴下不想动弹。
那几日在泳池，教练不时跟在后面一面喊口令一面帮我摆正双脚的姿势。好不容易可以蹬着往前了，没承想接下来的换气动作又是一大难关。抬头的短暂瞬间又要吐气又要吸气，我根本来不及，气未吸足头已入水，嘴巴张合之间已喝进了一口水，以致每次游到尽头我都需要爬梯上岸去吐一下水，游过来一趟，游过去一趟。于是，泳池里一起练的伙伴发现，所有人里就属我顶顶忙碌。
前前后后练了近一月，我终于在水里可以自行来去了。虽然动作还时有僵硬，当然这可以理解为对水的天然恐惧，但毕竟也属会游泳了。至此，好似也没什么可写了，平平淡淡趋向结束。不承想，马上有了新情况。那晚，在游的时候，我不小心蹬到别人一脚。这种事情，在泳池人多的时候，其实是很常见的，撞一起的两人分头行动即可。所以，被我蹬了一脚的兄弟转身就游开了，分秒未曾逗留。不对劲的是我自己，因为脚痛。直到上岸回家，那痛都没有分毫缓解，并且还伴随了肿胀和若隐若现的瘀青出现。我忙现制了俩冰袋，轮番冷敷止痛消肿，忙活到一点多。第二天早上，右脚已是丝毫不敢着力，我瘸着腿横着下了楼梯，直冲医院。拍片出来 ，脚趾骨果然出现了裂缝，骨折了！
一瘸一拐回家，路上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，被踢的那位兄弟不会正在满池子找我吧？
来源：衢州日报